砚九

真是疯了

#王喻

1.   

   喻文州第十一次相亲，对方是个事业型女强人，年薪百万，有房有车。他提前15分钟到了咖啡馆，却发现对方正对着电脑开网络会议。

   于是喻文州在中学之后又一次收到一份考卷，女孩告诉他自己时间紧迫，希望喻文州尽快填完答卷让她确定两人的生活态度是否合拍。

   喻文州叹了口气，在女孩继续会议时先一步结了账单，离开了咖啡馆。

2.

   第十赛季止步八强，说不遗憾是假的，这个夏休比往年来的似乎早了些。

   家里人开始为喻文州的终身大事担心，即使他还在二十五岁不过一半的年纪。转念想想，这个年纪遇到一个恋人，相处两三年，然后他退役，在二十八岁左右结婚生子，也再正常不过了。

   电话呀突兀地响了，那头传来了蓝雨未来稚嫩的声音：“队长队长，小别前辈约我去B市玩，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啊！”

   事实是卢瀚文的父母对他投奔据说有仇的敌方战队并不放心，对跳脱话痨的黄少天更不放心，这才找上了喻文州。

   去找王杰希啊，喻文州想着，可真叫人头疼。

3.

   喻文州谈过恋爱，跟一个叫王杰希的男人，在出道之前。

   十几岁的年纪，他并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只是对恋爱好奇，那时他们俩的身边少有女性，少年懵懂的感情便变了味道。

    喻文州记得对王杰希表白时，他有些局促不安；当王杰希盯着他半天没有回应时他心跳加速；当他听见那一声“好”的时候嘴角不住上扬。

    其实那应该就是喜欢吧，只是当年分不清，只当玩乐。

    所以连分手说的也干脆。

    那时他们本着一股原始的欲望，该做的不该做的向来没少做，只是不知为什么，在其他时间的相处愈发疏远。喻文州忍不住问王杰希，我们俩在一起，是不是很奇怪？

    王杰希没有回答。

    喻文州问，要分手吗？

    王杰希说好。

    其实喻文州也想知道，两次的答案明明都是好，为什么在心底再没有那种血液翻涌的感觉了。

    再后来，他们俩都当了队长，少年时的幼稚草率一点点被磨成了成熟稳重。其实没少见面，只是两人维持着表面的微笑问候，却再没有在比赛结束后一起缩在影院的毛毯里看一部电影了。

4.

   喻文州所乘坐的航班终于到了首都机场的时候，王杰希和刘小别已经与粉丝签名留影几十份了。

   王杰希并不认为在机场与粉丝沟通过多是件好事，特别是当他们接的是蓝雨队长与未来的时候。

   所以可想而知，四个人经历了多少围追堵截才成功离开机场。

   刘小别委婉地向喻文州表达了自己是多么希望卢瀚文可以住在自己家里但自己家里只有一间客房这一情况。然后更委婉地对王杰希说，这几天喻队如果住队长家的话一定可以好好相处的。喻文州虽有些无奈，想说自己住酒店似乎也不错，但余光飘到盯着自己一言不发的王杰希时，“不了”两个字生生咽了回去。

   两个小朋友离开之后车内的气氛便更尴尬几分。

   “愿意来B市了？”

   喻文州在后视镜里看见了王杰希冷淡的眸子。大多人都笑王杰希的大小眼，可他曾无数次抚过那双眼睛，一边的双眼皮长得漂亮，而另一边则是内双，让他整个人显得内敛几分。

   “嗯，在G市待久了。”

   喻文州听见王杰希轻笑一声，透露的意味使他不太舒服。

5.

   王杰希的家很整洁，三房两厅，还有一个小露台。

    飞机飞了几个小时，喻文州确有些倦了，趁王杰希帮他整理床单被套的时候洗了澡。

    “谢谢王队了。”他拿了张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王杰希斜倚在门框那儿，喉头一哽。

    “喻文州，下次穿好衣服再出来。”

    然后他看见房间里那个人擦拭的动作一滞，一脸茫然的看向自己。”

    “我们什么没做过，下一次我不敢保证我忍得住。”

   王杰希惦记喻文州很久了，他一直承认这件事。

   天知道当年喻文州跟他表白他有多开心，即使人人都跟他说，这是不对的。

   明明约定好一起出道，他失约了。明明说好一有时间两人就要在一起，他在战队忙得忘记了。

   所以说，王杰希有什么理由不能跟喻文州闹闹脾气。

   没想到没等到喻文州来哄他，却等到一句“要分手吗？”

   他也是气急了又拉不下脸来求他，才说了句好。

   他是后怕了，怕他跟他隔了大半个中国，说不定很快就忘了自己；怕他没几个月就又开始一段新的甜甜蜜蜜的感情。

   后面他发现好像不用担心，因为微草和蓝雨糟糟乱乱的缘分是剪不断的。

   果然只有他能瞧见蓝雨队长那种最坚韧不过的人最幼稚的一面。

   这样想想王杰希挺满意的，决定这几年绝不主动来B市找他这件事便不和喻文州计较了。

   喜欢着喻文州的人都知道，当然也可能只有王杰希知道，他薄汗微喘的样子有多诱人。

   是以王杰希只有到头也不回冲到自己房间后才敢想想自己刚刚说的话。

   不经大脑的言语，

   真是疯了。

6.

   喻文州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发尖还滴着水，顺着脖颈流入T恤衫。耳框有些发红，皮肤本因常年宅在家中而有些苍白，这会儿也被水汽熏得粉红。

   他想起以前洗完头的时候，自己总是恶作剧似的将头埋入王杰希的胸膛，蹭得对方满身水渍。

   王杰希从未拒绝过他那样做，只笑着亲吻他，然后愈演愈烈。

   他的耳框愈发红了。

   王杰希喜欢自己这副模样，自己竟突然有些欢喜。

   真是疯了。